生活庸庸碌碌,看点贵物寄录

【美英】盎撒家的平安夜

*CP:US×UK

*圣诞贺文

*又名哄堂大孝平安夜或者世界奇葩家庭行为大赏

*推荐BGM:Last Christmas---Taylor Swift

 

概要:平安夜当晚,父亲邀请了他的三个儿子前来过节,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,唯一被忽略的那位选择了不请自来,并发誓要让这场家庭聚会鸡飞狗跳。

 

 

英吉利听见了门铃声。

 

今天是平安夜,他从集市购置了一棵圣诞树,挂满丝带和松果,为彩灯插上电源。花环、糖果棍和圣诞红袜均已就位,他走出厨房,一边搅拌奶油一边夹着听筒,给孩子们一个个打电话。

 

好消息是三个儿子都答应出席家庭聚会,坏消息是他们在挂断电话前无一例外劝父亲先把食材留着别动,美其名曰大好佳节我们帮您下厨。思考一阵后英国人决定采纳这个意见,因为去年圣诞他请孩子们共进晚餐,得到的回应是好一阵沉默过后的“暴风雪来了”、“机票被袋鼠啃了”和“火山喷发了”——孩子们对无法参加家庭聚会表现得悲痛万分,不知道的还以为盎撒家的平安夜受到了什么诅咒。

 

视线回到今年,夜晚降临之前,三个孩子依次到场。和父亲道了问候后,加拿大进了厨房,南半球的两位坐在壁炉边,澳大利亚向小弟展示他取名为彼得帕克的宠物蜘蛛,新西兰提醒他取个蜘蛛侠的名小心被大哥追着要版权费。加拿大端着一盘黄油烤鸡出来,告诉他们不要紧,因为今年平安夜只会来三个人,就像往年一样。

 

这时候门铃声就响了起来。英吉利环顾四周,将人数清点一遍后蹙起眉头。

 

“孩子们,去看看谁在外面。”他说,“人已经齐了。”

 

“也许是您从前代养过的孩子?”

 

“那就让他慢走不送。”英吉利傲慢地承认了自己的偏心,“除了身上流着英国血的,其他人我根本不记得几个。”

 

加拿大跑过去开门。门把手缓缓拧动,大门敞开的那刻,他愣住了。

 

门板一声巨响,老美闪亮登场。

 

加拿大让出一条路,任由美利坚摘下墨镜,然后大步流星地走进屋子里。

 

 

 

“让你们等久了,我在雪地里看两头熊打架看得忘了时间——”

 

美利坚边说边东张西望,然后朝兄弟们点了点头。

 

“晚上好,兄弟们。”美国人对他们露出一个笑容,“哦,还有英吉利。”他转头看向绅士,直呼其名,故意没用那个靠血缘联系的称呼。

 

“谁邀请他来的。”英吉利看向另外三个不知所措的孩子,他们都在摇头,以为是父亲给第四个孩子也打了电话,“我怎么不知道今晚还会多一个人。”

 

“我自己决定来的。”美利坚说,“怎么,不欢迎我吗?”

 

没人回答是,也没人敢回答否。美利坚径直走了进来,毁了一尘不染的地板。他闲得去拨弄圣诞树,那棵树也十分争气地倒了下去。然后是圣诞树砸倒了茶几,花瓶水流一地,灯丝触电起火,澳大利亚被迫带着他的森林灭火经验前来救场,灭火器的粉尘糊了所有人一脸,咳嗽声此起彼伏,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一家在为圣诞节编排人工降雪表演。总而言之,像触发了连锁反应,倒霉事随这个美国人的造访一件件砸到他们头上。而罪魁祸首却乐在其中地瞧着这场闹剧,声称“只是意外”,无视兄弟们劫后余生的眼神炙烤。

 

“随他去。”他们的父亲保持微笑,实则努力克制着自己的高血压,“我们不能指望一个擅闯的客人有多少礼貌。”

 

美国人理直气壮地接受了他的“宽容”,看向了壁炉。圆拱上方挂着花环和红白色彩带,跳跃的火苗发出噼啪声。

 

“这壁炉好像两百年前就长这样了。”聒噪的年轻人没话找话说,“说实话,英吉利,你刻板的脑袋里装过那么一点有新意的想法吗,就一点?”

 

英吉利对他使出了那套假情假意的绅士风度,语气尖酸的恰到好处:“我想,你回到这个家不仅仅是为了摧毁我的圣诞装潢。”

 

“当然。”美利坚摊开两手,戏谑地看着他,“因为你没打电话给我,我只能自己上门来取圣诞礼物。”

 

这个报复心切的儿子,他想要的“礼物”大概是把这场聚会搅得天翻地覆。面对那张意味不明的笑脸,大英绅士只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,甚至懒得再与他纠缠。

 

可惜早在他允许之前,美利坚已经开始在客厅里晃悠。

 

无法否认,即使背负着响彻世界的恶名,盎撒家在平安夜依然收拾得像模像样——至少在美国人毁了半个客厅前是这样的。客厅暖洋洋的,有一股黄油和热牛奶的甜香味,壁炉上方挂着米字旗和一家人的合照。礼帽男人在照片中央,四个男孩绕在周围,凭容貌能认出加澳新三人,然而剩下的那个男孩,面孔被贴上了一朵红色的花。

 

非常直白的除名方式。看来他从未忘记过这个孩子当年的离家出走。美利坚饶有兴趣地盯了这张合影一会,不知怎么有些庆幸他贴上去的是花而不是飞镖。

 

“下次没必要用这种蠢贴纸显示你对我的偏爱,英吉利。”于是美利坚说,“要么就是你暗恋我。”

 

他把那朵花撕下来,随手扔了。这话听得英国人表情一怔,而另三个孩子则被这份桃色资讯惊得目瞪口呆。

 

英吉利轻咳两声,想说些什么挽回一下局面:“这个我可以解释,我……”

 

“瞧瞧我又看到了什么鬼东西,礼物盒?”美利坚打断了他,用脚点了点壁炉旁边的礼物堆,“那些欧洲佬倒是还记得你……法兰西还是每年都送他做的爱心小饼干?那玩意儿不够甜,别问我为什么知道。”

 

那是因为你小时候没少拆我的礼盒偷吃,小兔崽子。英吉利忍住了想揭穿他的冲动,可惜自己现在没法像两百年前那样拿着手杖把这野小子追着跑,抓回来一顿教训后逼他把客厅打扫干净。

 

“你听起来就像在嫉妒。”

 

“哈?”美利坚从鼻腔中哼出一声,样子像被戳中痛处,“你觉得我会酸你的礼物吗?老家伙,别自作多情。”

 

实际上他的泛酸原因只可能是感情史。也许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,那时他会把别人送给父亲的礼盒全偷吃干净,不能吃的也都拆了,仿佛这么做让他排除情敌,让他心情畅快。可惜那个英国人往往只愠怒于像狗窝一样脏乱的地板,并没有看出他的用意。

 

“说到圣诞礼物,我给你带了一份。”美利坚从外套里掏出一小束鲜花,晃到绅士眼前,“你会喜欢的。”

 

英吉利盯着那束花没有反应。美利坚拉过他的手臂,硬是将礼物塞进他的手里。

 

“兄弟,你买的好像是白菊花。”加拿大在旁边低声提醒,“悼念亡亲用的。”

 

“见鬼,那个白痴店员给我挑错了!”美利坚惊讶地叫起来,即使表情完全不像不知情,“不过没关系,反正你迟早用的上的,你说对吧,daddy?”

 

他搂上父亲的肩,英国人的嘴角和手腕都在抽搐。白糊糊的菊花开着花苞,像咧嘴朝浑身颤抖的他讥笑。

 

“……上帝啊。”看着眼前鸡飞狗跳的一切,绅士终于从牙缝中挤出一句低微的声音来,“为什么要把我的平安夜变成噩梦。”

 

“那么开饭吧。”美利坚无视了他的话,打了个响指,“我会在晚餐结束后宣布一件重要事。”

 

 


往年平安夜,盎撒家的晚餐时间平淡又祥和。但今年多了一个人,让气氛前所未有的尴尬。

 

也许是因为美国人离家出走的时间太久,他的不请自来令所有人始料未及,况且,他们也在揣测或担忧他口中那件“重要事”到底是什么。如果是工作方面的事,他完全可以留到日常会议上说,而不是来插局这场家庭聚会。

 

然而美利坚本人却是整场聚会中最悠闲的那个。他几乎没表现出任何生疏,仿佛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。

 

而且在晚餐开始前,他就把自己的椅子搬到了餐桌尽头,把父亲的主座硬生生挤走了一半空间。现在的座位分布就像尽头坐的是一对夫妻。

 

“你居然多留了一把空椅子和餐具。”美利坚当时是这么说的,他好奇地摸着下巴,“这么多年都是如此吗?所以这个空座位是给谁的。”

 

“谁都可以。外人、乞丐……无家可归的小孩。”英吉利故意把最后一个词咬得清晰。

 

“感人至极。”美利坚答得漫不经心,“我都不知道你这么热衷于慈善。”

 

英吉利避开了他的眼神,并不喜欢被强行改动的座位分布。但在场其他人都没提出异议,或者说不敢。好在美国人留了点余地,没把他爹赶到加拿大他们坐的子辈座位那儿去。

 

真是孝得令人动容。

 

“那些家伙可是说尽了盎撒家的坏话,什么‘匪帮’、‘霸凌’、‘沆瀣一气’……好吧,虽然我有时候也觉得这个家烂得像狗屎一样,但Fake news就是Fake news……对,改天我们一定得抱团把这群造谣犯揍一顿,一定……”

 

整场晚餐中,美国人喋喋不休,显得意气风发;他那失了势的英国父亲坐在他旁边脸色不太好,只能偶尔回应一两句;而剩下三个孩子和从前几乎没差,只是想起几百年前的日子,想起那时候独坐在餐桌尽头的威严父亲和角落里一脸不服气的兄长,心中有些感慨。

 

“所以,你要说的重要事到底是什么。”英吉利低沉地问,似乎也有点想早知道早解脱的味道。何况美利坚的座位靠他太近,反常且过度亲密的距离让他感到危险愈近。

 

“有关你们所有人。”全场只有美利坚笑嘻嘻的,这句回答就像一颗撞地球的陨石砸进客厅,震得其他人的吞咽动作都滞住了,“很快你就会知道了。”

 

英吉利以他活了大半辈子的经历发誓,这大概是盎撒家最索然无味的一顿圣诞餐。连红茶和炸鱼薯条都不香了。

 

时间就在这样微妙的气氛中过去大半。终于,美利坚将刀叉搁回原位,挺起脊背。众人知道这是宣布要事的前兆。

 

“那么。”美利坚说,“现在我来宣布我此行的目的。”

 

他停顿一下,随即抬高声音。

 

我不想认英吉利这个父亲了。”他怕其他人没听清,又补了一句,“我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。

 

其他三个孩子惊得叉子差点飞出去。他们的父亲此时刚喝了一口茶,听到这话的同时用手帕捂住嘴,硬生生压抑住了喷出来的动作。

 

“你认真的?”绅士缓了好一会儿,才放下手帕看向他,沉稳而冷静地开口,“你专程来今年的平安夜,就为了这个?”

 

“不然呢。”美利坚反问,“来叙旧情?跟你们哭着说我后悔当年的选择了?”

 

“……”有时候英国人也想感慨遗传的诡变性,不然无法解释盎撒家出了这么个四分之一爆率的基因突变。

 

“兄弟,你真的考虑好了?”加拿大打断了他们的交谈,忧心忡忡地望着他的同胞兄弟,“虽然冒昧但我还是想提醒你,这事你做的有点冲动。”

 

“你知道的,我不后悔我做的每一个决定。”美利坚悠悠答道,“你和我不一样,你从小才是被英吉利偏袒的那个。”他拖长尾音,“毕竟我们的好-父-亲,他只喜欢听话的孩子,和死孩子。”

 

“其实父亲也没你想得那么坏,他从前圣诞节还送过我礼物呢,我记得那是一只兔子,毛茸茸的……”澳大利亚举手说。

 

“恭喜啊!然后那只兔子生了一窝又一窝,差点把你家啃得寸草不生。还有,我差点忘了,你那只小宠物是不是该交一下我的电影版权费了?”

 

澳洲小子赶紧把自己的蜘蛛藏进衣兜,答了句大哥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,然后美国人看向最小的弟弟。

 

新西兰移开眼神,这个沉默到几乎没存在感的孩子难得发了句声:“我没什么可说的。”

 

“哦小新西兰,你太明智了。我保证,下次家庭派对不会忘记带你的。”

 

美利坚把在场所有人不着痕迹地讽刺了一通,实则在试探他们的态度。收获一致默许后,美利坚绕了一圈,目光最终回到英吉利身上。绅士攥着茶杯,想了一百种与他周旋的方式,然而现实摆在面前令他将一些话咽了回去,最终,他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。

 

“我不想和你争这件事。”美利坚知道他心有不甘,但从英国人的语气中只能听出无奈,“你也没必要为难其他孩子们。”

 

毕竟那个人长久厌恶的、记恨的、反抗的对象,只是他而已。即使这么多年的平安夜,他都为那个人留下一套空椅子和餐具,但破碎的镜子难以还原,失去的东西也难再复归。

 

那个孩子会怎么做呢,彻底自立门户,或是自己当盎撒家的主人?然后呢。

 

他早该想到的。盎撒的家训向来都是弱肉强食。无论父亲还是孩子,身上都有着相同的骨血,流淌其中的慕强和重利远多于情爱。人类那一套不适合他们,只有野兽与之相似。没错——雄狮夺权时会追杀年幼的亲子,蜘蛛饿极时会啃食衰弱的父母。无关伦理道德,只有强大是唯一的原则。

 

英吉利的眼神黯淡下来,却抬眸对上美利坚的脸。年轻人笑了,露出两排白牙,蓝眼睛愉悦地弯上去。他用这双眼睛注视过他的朋友,注视过他的敌人,也注视过他的家人。那时英吉利曾说过,他的孩子们的眼睛都是如此相像,就像孕育他们的天空和海洋。

 

但向往自由的鸥鸟,终归离开了天空和海洋。

 

“很好。那么从今天,从这个平安夜开始,英吉利不再是我的父亲。”

 

美利坚凑得更近一些,像要再说出什么决绝亲缘的话,但英吉利觉得他的语气有些不对劲。不像两百年前说出相同话语的那刻一般暴躁怨恨,也不像以往无数次的会议上他自以为主宰一切的傲慢轻浮。年轻人伸向自己的衣襟,藏在夹层之中的是另一束花,被体温捂暖,鲜红、明艳。

 

一朵玫瑰。

 

真正送给他的圣诞礼物。

 

因为从现在开始。”美利坚说,“他就是我的爱人了。

 

他露出笑容,将礼物递至。

 

“我为此计划了一整年,只等平安夜。”

 

英吉利难以置信地望着他,冰封已久的心脏跳的飞快,甚至忘记那朵玫瑰已经被他牢攥在手中。空气仿佛定格在这一刻,电视机仍播放着圣诞赞歌,孩子们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一幕,仿佛教堂礼典上陪同的观众。

 

“现在该我索要属于我的礼物了。”

 

“你……”英吉利的嘴唇翕动着,然而他剩下的话被美利坚的一个吻堵住。他没有推拒,闭上了眼睛。美利坚咬上他的嘴唇,同时伸手从他衣摆的下面摸进去,感受着这具身体的温度和微弱的、敏感的颤抖。

 

“他们可是都同意了。”美利坚抱着他,斜望向餐桌两侧,狡黠的笑容洋溢。

 

——Merry Christmas.

 

——这是我收到过的,最棒的圣诞礼物。

 

 

---END---

 


*引用了一则趣闻:澳洲大陆最早是没有野兔的,但后来英国人为了打猎来玩,就带过来了十几只兔子。有几只逃走了,繁衍成之后遍布澳大利亚的入侵物种,多得像蟑螂一样,澳洲人搞了几次剿灭行动都剿不干净

 

*结局也可视作“众人哄孝起来,盎撒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”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
评论 ( 227 )
热度 ( 11553 )
  1. 共643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尤金 | Powered by LOFTER